第53章 玩真的

日子就在这种无聊透顶且毫无荣誉的“战斗”与“对峙”中流逝着。

转眼已是四月，天气渐渐回暖。泰伯利亚开花树又开始向外播撒泰伯利亚种子，绿皮耗子和咬人羊纷纷恢复了活跃，有时甚至大摇大摆地从两座山中间的平地通过。

意大利的春天处处洋溢着生命的气息，哪怕是畸形的生命气息。

里奥却觉得自己已经发霉了。

每天无所事事，除了不碰眼霜，别的方面已经向民兵看齐了。

甚至每天观察自己撒的尿，顺着排污渠的坡道一路向下，流到山脚的走向变化，都成了一种娱乐。

如果不是因为太远了，里奥真的又要考虑“跑路回老家结婚”的事情了。

这两个月来，己方最大的伤亡不是哪个倒霉蛋被流弹打中，或者下山太猛打滚摔断了肋骨，而是四班和六班有两只毒虫吸过量翻白儿了。

卡特对那两个短命鬼嗤之以鼻。眼霜是抹眼袋的，席勒兄弟直接把眼霜瓶扣在眼眶上，已经是为了爽连命都不要了。结果死的那俩憨批竟然把眼霜当冰淇淋，直接用舌头去舔。

虽说味道确实不错……但是那是眼霜，不能吃！

里奥和鲁迪的七班八班因为二人再三巡视检查，避免队员们用得太多，尤其是严令禁止，再把整瓶眼霜扣在眼窝里的行为，所以目前仍然满员。就是席勒兄弟和步枪兵柯西更加像失去狗生意义的死狗了。

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。当那场豪宅区攻坚战过去不久，里奥想的是再也不要有那么高强度的战斗了，最好能永远混日子混下去。

可真的有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了，里奥又想着来上一场正经的交锋，让自己略有生疏的身手重新回到最佳状态。

很快他便得偿所愿了。

从刑场逃脱后的第三天，斯拉维克通过位于班加西港半岛的NOD第一电视台，在播放的视频中露了一次面。

直播死刑后的第二天，电视台主播梅杰科刚刚宣布了斯拉维克被成功执行死刑，和欧科桑娜死于斯拉维克残党劫法场时，所造成的隧道坍塌事故之中。

结果又过了一天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，欧科桑娜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摄像机前。之后她枪毙了梅杰科，面向NOD所有人宣读了哈桑勾结GDI，陷害弥赛亚继承人安东·斯拉维克的证据。随后播放了一段NOD正统领袖斯拉维克将军，号召兄弟会团结起来，追随他的脚步，铲除**哈桑，为凯恩而战的视频。

之后，斯拉维克整整三个月不知所踪。哪怕萨拉热窝地区重新被GDI占领，并在萨拉热窝神殿旧址大兴土木，也没有任何关于他本人的消息。只有偶尔的密电或录制好的视频通告所有NOD派系，继续同哈桑叛逆斗争，胜利属于兄弟会。

看到斯拉维克连自己的大本营被端了都没露面，一些人又活络了自己的心思。

其实从斯拉维克逃脱后，借欧科桑娜·克里斯图之口公开宣布哈桑为**的那天起，很多明眼人就看出来，斯拉维克多半所言非虚。

哈桑勾结GDI，被精通渗透的斯拉维克掌握住把柄，继而撕破脸斗了个你死我活。能从整天勾心斗角，杀自己人或许比杀GDI还多的NOD内部，爬上地区教长、军团长的高层，有哪个会是眼瞎耳聋的傻子呢？

可也正是因为这些聪明人太多了，首先打的是自己的小算盘，而非兄弟会大局。于是这些聪明人在全盘考虑了斯拉维克上位后，自己的可能处境；和维持哈桑武林盟主的地位后，自己能获得的好处。纷纷作出了不一定有利于NOD兄弟会，但肯定有利于自身的选择。

自然，在这样的心思下，即便声称效忠的领袖不同，各怀鬼胎的军头在互相接触后，也很难出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情况。里奥所在的南欧战线也就不可能出现惨烈的厮杀死斗。

然而无论哈桑还是斯拉维克都是有死忠嫡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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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周六，又到了例行的在斯拉维克领袖号召下，向哈桑叛逆冲锋的环节了。

事先已经通报好对面，由于前一天晚上新到了一批库存的烈酒，这边有不少人喝高了。于是冲锋的时间由七点半改到九点钟，给这边的酒鬼们一个醒酒的缓冲。

七点半，里奥手下的民兵们还在宿醉的睡梦中，闲不住的里奥与鲁迪，同另外一个老兵一起巡视防线。或者说，在战壕边溜达。

“对面怎么回事？不是说好今天我们冲锋吗？而且这还没到点呢。”

眼尖的里奥立即发现了东面有不少人爬出战壕，正在向自己这边冲刺。

“？！”老兵赶紧翻倒进战壕里，里奥与鲁迪紧随其后。

之后，就听到土堆上子弹击中的声音，和几乎同一时间传来的枪声。

老兵迅速下令，“快！赶快上报前指，对面玩真的了。”　

里奥边跑边去取手台，顺便叫起还没被枪声吵醒的懒鬼。

短短一百多米平地的宽度，和山脚到阵地不足250米的斜距，即便有一定坡度，在全力冲锋下也是转瞬即至。正规士兵们和醒得早的民兵果断放弃了第一道堑壕，且战且退地运动到后面20米的第二道堑壕，又利用许久未曾通电的激光枪塔，终于稳固住了防线。

长期以来双方都没有把这种战斗当回事，自然也不会给前线配备坦克，或高速潜地挖掘机等高价值装备。而前期伤亡过大缺乏掩蔽部，以及中期为了让民兵们不要闲出鸟来，双方都命令民兵们用重体力劳动来消磨体力和精力。于是战斗形式也很快退化到一战前的水平。

面对对面不同以往的猛烈冲锋，以及己方大量宿醉未醒的人员被直接杀死在壕沟里。清醒过来的正规军与民兵终于组织起了像样一些的反击。

里奥直觉得眼角一闪，定睛一看，一枚带着白烟的火箭弹直扑自己而来。

“卧倒！”大喊一声，随后里奥迅速蜷缩在壕沟里，任凭头顶一声巨响后迸溅的泥土砸在自己的身体上。

“狗蛋没得！”里奥骂了一句。这沉闷的响动，和飞溅的土块，明显不是一般的HEAT射流破甲弹，而是专门针对人员的破片杀伤弹。

“对面绝对不是以前那些民兵了，至少不只是那些人渣混子了，”里奥觉得事情严重了。